消沉

早上到技術學院面試了...

我先是給一個老師檢查我的資料和成績...

而我瞄到了其他人的成績...

好像都沒有差到哪裡去...

之後...

在等的過程中...

坐在我旁邊的馬來女生主動跟我說話...

得知她之前是唸MD的...

我問她為什麼會離開MD,然後轉到技術學院...

她說有很多問題,而其中一個是因為她到了那裡後,對自己很沒信心,對她的form six生涯很沒自信...

其實在她翻閱她的資料夾時,我又不小心看到了很多各種各樣的科學證書...

幾個月前...

也就是我去報名時...

我不知道為了什麼,又毅然決然的填下Sci這個課目...

本來就考慮了很久,其實也決定要順我爸的意,選電腦科...

可是在填表的那一刻...

我又不知道從哪來的勇氣,改變了主意...

說回來今天的事情吧...

從我發現這些人的成績都不錯後...

我就已經沒甚麼信心了...

也了解以前的想法,大眾的想法是錯誤的...

不是讀technical school就一定是成績爛的人...

終於到我面試了...

我進那房間時,還等了一下下...

期間...

有兩位老師在很大聲的聊天,談論甚麼嘉拿大的東西...

我一個人在陌生的環境,聽著兩個陌生的人聊天...

害我尷尬到死,聽也不是,不聽也不是...

後來...

我終於進了裡頭的辦公室...

面試開始...

她們自我介紹後...

問了一些問題啦...

其中一個很主觀的認為我會開車了...

原本想解釋,可是看她很認真記錄時,我又不想說了...

就由她去吧...

這兩個人非常友善,問的問題也都只是在身家調查...

我本來鬆了一口氣,以為就是這樣了...

誰知道...

是我自己太天真了,因為我之後就死得一塌又糊塗了...

最後一位,是個印度男人,他應該就是科學部的頭了...

說實話...

他問的問題簡單到死,基本到不能再基本...

可是我就是忘得一乾二淨了...

他還以為我聽不懂英文,更聽不懂他的題目...

我聽懂了,而且懂到不能再懂...

但我就是記不起來那些答案...

他的表情很僵...

我真的已經感覺到他在心裡不斷搖頭了...

他過後又問了現今社會的問題...

他說現在年輕人最嚴重的問題,全世界都很嚴重,汶萊政府正在頭痛的問題...

我怎麼想怎麼研究,都沒想起汶萊青年有甚麼天大的問題,而汶萊政府有在積極地做甚麼...

另外兩個女生也有試圖幫我...

但在那一刻...

我只知道那個印度人的臉啊語氣啊,整個都超不耐煩的...

這真的讓我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個印度老師...

我就覺得印度人都這樣的嗎...

其中一個女的過後說出了答案...

我也隨便敷衍了幾句...

面試結束...

離開的時候...

忽然在陌生的地方聽見熟悉的聲音叫著熟悉的名字...

回頭看,原來是*X盈*在叫我...

我知道她在那裡唸書,但我從沒想過會在那裡碰到她...

這算是今天的好事了...

*******

我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氣在我走出那間辦公室的那扇門後徹底瓦解...

我不覺得我有機會...

即使被錄取,我也完全沒信心也沒力量面對接下去的日子了...

我之前告訴某人...

如果沒被錄取,我就真的要找工作了...

她問我要找甚麼工作...

我很直接了當的回*不知道!隨便!有人敢請,我就敢做...*

她顯然也想不到任何我能做的工作...

我真的完全沒方向...

我覺得自己甚麼都不會...

即使是當清道夫,即使是掃廁所,即使是當搬運工人...

我都不覺得我會,我完全覺得我一定會搞得一團糟...

掃也掃不乾淨,搬也搬不動...

在更久之前

我告訴*名模*我打算唸電腦...

他回了一句簡單明瞭的*我覺得電腦也不是妳能發揮的科系...*

他說我還是適合唸華文...

這些年來...

很多人都叫我唸華文...

就連我最後一次到*汶中*,某老師在幫我研究前程時,也問了我*妳對文學有沒有興趣?*...

在好幾年前...

我也想繼續唸華文,我也不覺得還有其他甚麼東西是適合我的...

可是真的到該研究未來的時候...

我真的問了自己好多好多遍*妳就算繼續讀華文,妳畢業後能幹嘛?*

然後我想不到答案,於是很早就放棄這個念頭...

在我去報名之前...

我又泛起了唸華文的念頭...

而我也上網研究了一下...

可是*妳讀完能幹嘛?*這個問題依然困擾著我...

而且...

如果說汶萊有得唸也就算了,我可以不管那麼多,讀了再說...

但重點就是汶萊沒得讀啊...

目前出國又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連最近的馬來西亞都不可能...

我再次放棄了這個念頭,所以才會去報名技術學院...

怎知...

還是狀況連連...

我覺得我的人生給我走到這一步,也算我神奇了...

從一堆路走到無路可走真是絕倒...

我還在努力找路走(無論是唸書還是工作)...

而路到底甚麼時候才會出現?

以前總覺得沒讀多少書就冒然出社會工作是件很莫名其妙很爛很沒前途的事...

可是現在卻覺得...

人一輩子只要能過得安安穩穩的,那不就好了,要求那麼多幹嘛...

前途是自己定義的...

我的人生目前一塌糊塗...

偶爾還是會怨天尤人...

為什麼別人的人生道路都那麼順暢,我的卻那麼起伏不定(雖然我很清楚有超多人比我慘一百倍)...

唉唉唉...

我知道我現在的態度很消極,可是就是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思緒...

*******

說到多年前的那個印度老師...

是教英文的...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聯想到我哥哥是誰的(他好像是第一堂課點名時就發現了)...

反正他知道後,處處找我喳...

往後的每一堂課,他幾乎每有一個問題,就會點我的名(好像我的名字比較容易唸...)

他有固定的幾個人會問,但除了我以外,其他都是英文超棒,回應超多的好學生...

而我確實是不爽他到極點...

面對他的問題...

不管我知不知道,我都搖頭說不知道...

無論有多少人在跟我偷講答案,我就是一律回不知道...

他永遠都在對我搖頭,然後一直很刻薄的說我怎麼那麼爛,怎麼跟我哥差那麼多...

上他的課,我很多時候都是站著的...

站到他覺得我礙眼才會叫我坐下...

有一次最誇張...

不是他的問題誇張...

不是我的答案誇張...

是同學們的反應超誇張...

他那次問我知不知道甚麼是MRT(在他眼裡,我的英文爛到不能再爛,所以才會有這種智障問題!)...

我還是只搖頭...

其他人就超訝異,然後超努力在問我"妳真的不知道甚麼是MRT啊?"...

然後再超努力跟我說甚麼是MRT...

就在那些人的努力下...

他再次問我懂不懂的時候...

看著那些人的神情,我只好點點頭...

而這次他的頭搖得更厲害了...

反正就把我當白痴看就是了...

其實面對那些過度*熱情*的人,我不知道是該感謝還是該討厭...

我那一年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度過的...

我一直都很討厭被發現我哥哥是誰,尤其是被學校老師發現(跟比較好的朋友,我當然還是會提到啦)...

當然...

我很清楚...

在那所學校,只要是華人,然後有足夠資歷的老師,都知道我是誰的女兒,誰的妹妹...

稍微有一點資歷的,教過我哥的,有一些也猜得到...

可是我就是不明白,那個印度老師是怎麼聯想到的...

我跟我哥樣貌差很遠,成績差很遠,再加上當我們都還同時在學校唸書時,不曾有過交集...

後來我哥畢業後,更是難發現...

可是那個老師就是有這個本領...

我討厭承認他是我哥,我討厭那些人拿我和他做比較,討厭那些人的奚落聲...

這就是為什麼某老師在我畢業後才發現,然後問我為什麼從來沒跟她講過這件事...

而每當我被問起時,永遠都會考慮個幾秒鐘,才決定承認他是我哥,畢竟說謊太累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