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是一封匿名信

嘿,妳又一次強調了"尊重隱私"是一個癥結點。

一個妳已強調過無數遍的事情...

也意味著妳強調了無數遍我們不是朋友的事實。

我們現今既然沒有任何工作關係,不是生意夥伴之類的,我們的來往本就是建立在private life這一塊領域,而妳是如此排斥與我分享妳的private life,我們之間真的沒剩下甚麼了...

雖然妳總說我們是朋友。

或許這又回歸到我們人生觀,道德觀,對朋友定義上的差異...

對妳而言,跟我交朋友是如此自然的事情,我不過是妳無限多Hi Bye Friends之一,根本不是個事...

妳絕對無法想像我是糾結了多少遍,思考了多少次這問題才決定要跟妳交朋友的...

只因我從來不交Hi Bye Friend,我的定義上,朋友是一輩子的。

就如同我每次帶回一隻狗之前,我一定會快速預想一遍牠們的一輩子,我必須確定我能做到一生一世,一輩子不離不棄。

人比較難,畢竟人生比較長,而人的一生會發生很多事情,碰上很多不一樣的人事關係,隨時可能變化...

可我還是預想過我們之間的一輩子的。

我不久前跟妳說過在我發現一件事之後,認認真真退縮過,狠狠地糾結了一下午,結果還是沒能狠下心...

從一開始,我的gut feeling就告訴我,跟妳交朋友是錯誤的選擇,妳是我人生中極稀有的一次,我拋開自己的gut feeling,選擇往反方向走...

之前很多人明示暗示過我們差異性太大,不可能做朋友的。

有個人幾個月前就勸我與妳保持距離,最近又說了一次,她認為我再不保持距離,我會受傷更深,因為她看見已經遍體鱗傷的我...

如今想來可笑,原來全世界都是對的,只有我是錯的。

妳認為我不尊重妳的隱私,妳認為妳的隱私極為重要...

妳不認同我這樣的坦承...

我認為妳隱瞞,妳撒謊,妳認為妳沒有,妳只是在保護妳的隱私...

妳說妳就是把我當朋友才對我諸多忍讓...

殊不知,我才覺得我這一年多來拋下自己的原則,凡事忍讓,只因我努力要跟妳當朋友,努力要尊重妳的想法妳的隱私...

妳每一次的隱瞞,每一次撒謊,無論是大事小事,我都能當場拆穿,但我一次都沒有這麼做,我都順著妳的話繼續演下去,雖然我每次都覺得極其難受,不被信任和被耍的感覺是那麼的難受難堪。

我們在檳城的最後一天,我們坐在咖啡廳裡,妳突然很嚴肅地表達妳的不滿,表達妳因為我的態度導致妳心裡的難受,說著說著就哭了...

那一天,我們兩個在陌生城市的咖啡廳裡掉淚...

妳因為我的行為態度而覺得心痛,其實有點幽默,因為我從出發的那個天未亮清晨就已經被妳的態度傷得體無完膚,我是抱著那樣的心情抵達期待許久的檳城的。

結果妳在最後一天說妳心痛...

那趟旅程原本是妳送我的生日禮物,我原本滿心期待,做了一些功課的...

沒想到在我生日當天,妳給我安排了一場非常倉促的切生日蛋糕儀式,讓我一陣莫名奇妙,也一陣悲涼,我其實跟妳表達過很多很多次,我不喜歡人家明明不重視卻因為道德上或禮貌上敷衍地幫我過生日...

我如果要這樣的生日,我繼續跟我爸媽出去吃飯就好了...

但這就算了,敷衍也就敷衍了,生日過了也就過了...

接著到來的檳城之旅,才真正徹底蒙上了一層陰影。

可是後來想想,也還是認了,極可能是我一生一次的檳城行,灰了就灰了,我天生就是個倒楣蛋,這一點都不稀奇的,開心快樂才是奇怪的...

那天在咖啡廳內,我哭著表達一些心中的委屈...

這回歸到尊重妳的隱私。

妳那天質問我為甚麼又隱瞞妳妳女兒的事情...

事實是,我太多時候,都不知道自己可以問妳甚麼,可以告訴妳甚麼...

因為很多時候,問了妳不願說,否則就撒個謊,可我就是會感覺到妳的不對勁,我就是會自己串起一些事...

久而久之,妳對我這樣的態度,讓我很不確定我是不是可以或有沒有被允許知道一些妳的私事...

我那天直說了,我不知道妳到底願不願意讓我知道妳女兒的事情,但我就是無意間發現了,所以我當下沒告訴妳,覺得妳知道我知道了妳的"私事"或許會不自在...

我以為我這是尊重妳的隱私,但妳卻認為我不該隱瞞。

所以妳的邏輯是,妳可以選擇隱瞞我任何事,但我不行。

我有時候真不知道,我在很努力學著尊重妳理解妳的同時,妳到底有沒有想過要試著也了解一下我的感受,也試圖尊重一下我的觀念? 哪怕就那麼幾秒鐘也好...

無奈的是,我都認為答案是否定的,因為妳一直以來都覺得我充滿了nonsense,無論是我說的話,我做的事,在妳眼中,都是愚蠢的。

一隻又笨又卑微的青蛙,碰上一頭唯我獨尊的高傲獅子。

妳總說朋友是two way street,而我總在半路上等妳,可妳始終沒到。

雖然妳始終認為妳付出了忍讓了,而我沒有...

在我努力裝傻,尊重妳隱私的時候,妳有沒有曾經試圖尊重我一些? 讓我有安全感一些? 還是那句話,哪怕只有幾秒鐘...

畢竟我也是從一開始就強調了,我很介意隱瞞和欺騙以及不信任感...

我所忌諱的每一樣,妳都做了,可我就秉持著我已經決定要交妳這個朋友了,所以我忍,所以我尊重妳的決定,即便我每一回都心痛了。

我們的認知差太遠了,我總是認真想要了解妳,但妳不願意讓我知道和參與,我很願意分享,但妳沒興趣沒意願了解我...

如同我前些天發給妳那則關於分享陽光的簡訊...

我所要表達的很簡單,我只是想說我從不貪圖或奢望妳與我分享妳僅有的陽光,因為我會捨不得妳把妳有限的陽光消耗在我身上,可是如果我們都需要陽光,我願意陪在妳身邊,跟妳一起到天涯海角尋找陽光,我也願意陪妳在毫無光源的黑洞裡瞎走,直到看見一絲光亮。

結果妳理解成了反義詞。

同時提醒了我,這一年多來,都是妳在付出分享,我得到的很多,而妳從來沒有從我身上獲得甚麼...

是啊,我確實沒能給妳甚麼,我一直都是那個在消耗妳陽光的接收者。

我前兩個星期,認真在實行一個建議,保持距離,就只把妳當成是我的債權人,我只是個還債的...

直到前幾天晚上,我發了還債憑據後,還是像鬼打牆那樣,問了句How are you?,不知道妳這個年過得好不好,開不開心,然後問完又意識到自己越界了,我又在探妳的隱私了...

妳一如既往地的,沒分享關於妳自己的任何東西,把話題又繞回了我身上...

隔天晚上,在美里鬧鬼的飯店房間內,我看著那天拍的照片,我再次鬼打牆,與妳分享了Coco Cabana,因為我真的蠻喜歡這個地方的,沒忍住就只想到要跟妳分享...

妳後來冷漠的回應,才漸漸將我拉回現實,我們不是朋友。

在美里最後一天的city tour,我每到一個景點,我都很自然地想到這地方妳可能會有興趣,這裡賣的東西妳可能會需要...

在傳統市場,同行的人在攤位上直接開榴槤吃,我想又是榴槤季了,妳常說妳要吃榴槤,後來聽他們說榴槤多好吃時,我又在想妳不知道會不會也喜歡這種榴槤,我是不是該買些回去給妳...

可是結尾都是那一句提醒自己的話 - 我們不是朋友,而且妳覺得沒必要多說了。

我必須時刻提醒自己這一點,改掉這些習慣,剔除這種習慣成自然的反應。

我們一個中午到美里一家我們曾一起去過的餐館用餐,大夥兒在討論菜色時,我說妳的女兒上次吃過那個排骨覺得不錯,而妳喜歡鋼管雞,經理馬上跟別人翻譯"Her best friend’s daughter……”

我又一次告訴自己,妳已經很明確表達了,妳不願意跟我分享妳的private life,我們連最基礎的朋友都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