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瓜 . 最後一段旅程

渾渾噩噩過一天,還是想趁記憶還清晰,紀錄下這一段...

前天早上5點多,我起來後聽見瓜瓜斷斷續續在叫,一開始覺得牠只是在鬧,因為牠平時就是話很多,常常呱呱叫...

然後越聽越覺得奇怪,天還沒亮,牠很少會那麼早起床的,所以就下樓查看...

女傭說瓜瓜在房間裡爬不起來...

幾個月前的一個夜晚,發生過一次這樣的情形,牠也是突然後腳無力站不起來,過了10幾分鐘又沒事了,瓜瓜畢竟有年紀加上非常胖,走路本來就吃力,我當時就當作是關節問題沒多想...

前天早上也是這樣,可是我試圖將牠扶起來時,牠有叫了一聲,過後在牠的堅持下,也成功站了起來,走出去尿尿...

下了一夜大雨的早晨,地板溼答答,格外不容易...

天亮後,牠也照樣自己走到前院放風,所以我又覺得是牠後腿的關節痛...

到了下午,發覺牠越來越不對勁,身體越來越沉重,站不起來無法行走的頻率越來越高,最讓我覺得可怕的就是牠連飯都不吃了,我說過瓜瓜是垃圾車,沒有不吃東西的時候...

牠雖然有忍不住吃了幾口飯,但沒多久就把東西全吐了...

由於瓜瓜實在太重,我無法自己帶牠出門,臨時把我媽給叫回來,她或許也在外面拖了點時間,加上下大雨...

最後是我們用蓬布當成擔架,三人合力把瓜瓜抬上車 (我媽跟女傭真的很廢,也不知道是在演柔弱還幹嘛的)...

獸醫R正在休假,他已經放了很長的假,所以有傳聞說他不幹了...

所以沒辦法,只好帶瓜瓜去P診所找獸醫A...

獸醫覺得瓜瓜的腹部很臃腫,應該是積水,後腿也腫脹,反正就是後半身不對...

她一度懷疑是hernia,我就問如果是,她能不能修復,但她說那也得找出確切位置才能手術...

觸診的結果就是腹部積水,至於原因她無法確定,最大的可能性是心臟,因為瓜瓜的心臟有雜音...

她推斷瓜瓜水腫不是一兩天了,因為牠過胖所以被我忽視了...

然後就照了超音波,雖然在照之前,獸醫A就有說了她不覺得能照到甚麼,我們都心知肚明超音波是滿廢的機器,但就照照看吧...

結果就是沒結果,只確定了本來就已經確定的事情,腹部積水...

這一趟很費力的診所行,並沒有得到很明確的診斷,獸醫A只開了一包消水腫的藥,讓瓜瓜試試看會不會好轉,若是3天以後沒有進步再回診,她建議我帶瓜瓜到A診所做血檢 (P診所沒有血檢機)...

我就告訴她獸醫R還在放假中,她聽了也有點詫異,但血檢junior vet應該也會做就是...

對了,獸醫A對人對動物都很溫柔,而且她對我們向來很坦白,不會逞強裝懂裝會,我基本上只願意讓我家的狗看兩位獸醫,一個是獸醫R一個就是獸醫A,其他能避開就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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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瓜瓜又動彈不得,我就把牠拖到飯廳...

然後也沒做甚麼,就是在地上陪牠,看牠休息...

我媽後來也下樓了,我們一起在飯聽陪瓜瓜...

思路向來怪怪的Red就一直在搗亂,一直在湊熱鬧,甚至試圖騎瓜瓜...

我當晚覺得瓜瓜的心跳不是很正常了,我就是在邊陪牠邊給自己做心理準備...

我當時就po文說自己辭窮了...

我媽察覺到我的怪異,到很晚才終於忍不住問我是不是覺得瓜瓜度不過今晚,而我沒理她...

其實吧,我們前晚就有跟瓜瓜說了很多,我媽在牠耳邊說了一些話,我也跟其他的狗說去看看瓜瓜葛格...

那一夜,瓜瓜在廚房睡...

瓜瓜晚上有吃了幾口食物,然後半夜吐了滿地...

牠期間有自己起來走動,我幾次看牠都是在不同位子的...

隔天一早起來,廚房臭氣熏天,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還好沒讓牠回房睡覺,不然同房的妹妹們一定會被嘔吐物搞得很崩潰...

牠那天沒有出去放風,但後來還是有自己起來走出廚房,在外面呆著...

接下來的大半天,牠都是一陣一陣的,一下可以起來,一下不能起來...

到了下午,牠能站起來的次數明顯減少,牠爬不起來就會叫,我好幾次在聽到牠的叫聲後過去拉牠,但牠都沒辦法站起來,連兩隻前腳都無力支撐了...

無法起身牠當然就只能原地尿尿和吐,我知道牠心裡很不好受的,我都盡可能快速幫牠擦身體,清理周遭,不要讓牠太難堪太狼狽...

我在這時候,已經很明確感覺到牠身體在退化,前一天是後半身水腫,而隔了一晚上,我發覺牠的前半身也有些腫了,連兩隻前腳的關節處也能摸到積水的泡泡感,這才導致牠連前腳也無法施力了...

4點鐘,牠依然沒有吃飯,我媽不知為何早回家,一回來就到後面找瓜瓜...

她在房間裡陪瓜瓜,幫牠擦嘴巴擦眼睛之類的...

我們看瓜瓜一直試圖要起來卻一直不成功,瓜瓜的頭在這時候開始有歪一邊的現象...

我後來覺得牠一直不停試著起身或許是想出去,就把女傭叫來,三人合力把瓜瓜搬出去外面...

我心想外面的地磚比較粗,牠想站起來會稍微容易些,不像室內的地板那麼滑...

我媽跟女傭都不理解,說把牠搬出去只會被蚊子叮而已,萬一下雨怎麼辦之類的...

我媽在外面沒待多久,受不了蚊子就進屋上樓了,女傭自然也跟著進屋了...

才過沒幾分鐘,原本還是一直試圖爬起來的瓜瓜突然靜下來了...

我蹲下看了看牠,我知道牠真的要離開了...

我立刻喊了在廚房的女傭,要她上樓把我媽叫下來,因為一年前小老B走的時候我沒叫我媽,她後來耿耿於懷,這次叫了,可是女傭當沒事似的在廚房浪費時間,估計她上樓叫我媽時,我媽也慢吞吞不當一回事...

等到她們出來時,瓜瓜就剩最後幾口氣了,我媽也不知道是腦殘還怎樣的,問我瓜瓜到底是怎樣,我完全無法理解這有甚麼難看懂的...

我氣得大聲說了句:"牠就剩最後幾口氣了,所以才叫妳下來的!!"

對不起,我在瓜瓜瀕死時鬼叫了,我真的沒忍住...

最後,在我們圍著牠,我媽跟牠說了幾句話,唸著阿彌陀佛,瓜瓜走了...

原本蹲著的我,原地坐下,傻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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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分鐘,進屋拿手機,要打電話找人來幫忙埋葬...

那時候差不多5點了,等確定找到人,再看看時間,已經來不及去花市買花了...

只好找一找家裡原有的植物,準備晚上移植到瓜瓜的墓上...

我和我媽到附近的家庭式花圃買泥土,那裡正好有棵不太貴又散發花香的植物,我媽堅持要買,我想說這樣也好,瓜瓜的墓地總要有點新氣象,我原本就是想去花市買棵植物栽種的...

要再次感謝司機S,去年也是他幫忙把小老B葬了,他昨晚下班後過來我家,摸黑在後院挖坑,幫我們埋了瓜瓜...

瓜瓜和仔仔分隔了一年兩個月,又聚在一起了...

牠們都長眠於自家花園,從未遠離,至少我是這樣覺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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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補一段...

從我爸得知瓜瓜身體出現問題開始...

我是一邊在擔心,一邊在思考還能做些甚麼,一邊在給自己做最壞的心理建設,還要一邊聽我爸的冷嘲熱諷...

左一句"家裡的狗每隻都被妳養到死的死病的病"

右一句"把狗都養到這樣,嘖嘖嘖...還有那隻身體爛到這樣還不會死的"

反正就是按照他一直以來"我不會養狗,被我養到的狗很倒霉毛病一大堆"的想法,各種數落的話不停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