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我的Lass寶貝與班同學

其實我度過了一個很爛的生日...

那天,我看完電影出來,看到*鯊魚媽*的未接來電,撥了回去...

一開始她還在浪費時間對我說*生日快樂*...

我一直問到底怎麼了...

她拖拖拉拉,說得不清不楚,然後叫我先不要那麼緊張...

到最後她才鬆口告訴我*Benjamin*的嘴巴怪怪的,一直咬合...

而她不敢跟*A*說,所以拖到真的沒辦法了,才決定通知我的...

我在車上,邊開邊掉淚,我好像真的氣到眼淚完全不聽使喚,我知道這就表示*Benjamin*已經走到了狗瘟的最後階段,已經影響神經系統了...

我好不捨得...

整理了思緒,到了目的地,她卻告訴我找不到*Benjamin*了...

於是我們到處找,我也順便看了所有的狗(因為狗瘟,所以我一直不願去那裏,避免傳播病毒)...

根本每一隻都怪怪的,都有狗瘟的症狀...

除了她們餵養的20+隻狗,對面修車廠,其他鄰居餵養的流浪狗,通通都有狗瘟症狀...

後來找到*Benjamin*,躲在草叢的洞穴內...

我叫著牠的名字,看著牠的頭皮一直不規律地抽動,沒甚麼精神...

那些很討厭的auntie們,開始對我說大道理,要說服我讓*Benjamin*自然走,不要安樂死...

跟我說反正全汶萊狗瘟都傳開了,Bandar的狗都死得七七八八了,所以*Benjamin*不會再傳染給其他的狗,因為大家都得了...

反正我聽得一肚子火,一語不發...

我那天上樓要水喝時,一走到*鯊魚家*的廚房,看到興奮亂跳的*Yoyo & 妞妞*,就馬上察覺不對勁...

因為通常第一隻撲向我的,會是我的*Lass寶貝*...

一開始,*鯊魚媽*輕描淡寫說*Lass*在陽台睡覺...

後來她看我要走過去,趕緊先收起陽台地上的報紙毀滅證據,然後才說*Lass*拉肚子...

在陽台沒看到*Lass*,這才發現*Lass*躲在桌子底下的陰暗角落...

我問*Lass*到底怎麼了,為甚麼變這樣...

牠那天看到我完全沒反應...

*鯊魚媽*又開始吞吞吐吐,說*Lass*本來就是這樣,時好時壞...

上星期獸醫在那裡醫治狗瘟時,也有看到*Lass*,當時說*Lass*沒甚麼大問題,很正常,還說向來骨瘦如柴的*Lass*是因為天生紅血球太少導致的...

我心想,完全睜眼說瞎話,我又不是沒見過*Lass*,這種鬼話怎麼會合理...

更何況,*鯊魚媽*聽不太懂英文,突然間獸醫說那麼多,她竟然都聽懂了?連紅血球過少,她都聽懂了?

無論如何,我叫她把*Lass*拉出來讓我看看(我人雖然踏入了*疫區*,但還是不願碰狗)...

*鯊魚媽*再次狂推拖,說*Lass*心情不好,會咬人...

我當時就覺得算了,想說等獸醫來一次解決...

我就這樣苦等了兩小時左右,獸醫那天沒出現...

天也黑了,我也就回家了...

隔天獸醫又拖了一整天,說是沒空出診,也徹底把*A*惹毛了...

直到昨天,換了家獸醫診所,換了位獸醫...

昨天*鯊魚媽*為了白癡法會,把家裡的三隻狗關在樓梯間,就出門了...

*獸醫A*和我們抵達後,聽樓下的auntie說*Benjamin*已經自己出去找地方等死了,據說他們其中一人前一個晚上開車有看到*Benjamin*自己走啊走的,走到很遠了(重點是,為甚麼不把牠攔下,帶回家?)...

*獸醫A*開始一一檢查...

*小黃*神經也出問題了,被判了死刑,樓下的小女生*H*馬上就紅了雙眼...

過後我問起樓上有沒有人在家,*H*才想起3隻狗被關在樓梯間,她告訴我*Lass*整隻趴在地上,不會動了...

我立刻上樓,一進到樓梯間就聞到一股惡心的味道,然後看到*Lass*趴在樓梯上,嚴重脫水,活像隻燒雞...

我嚇到了...

也清楚牠活不了了...

我一個人在陰暗的樓梯間,摸摸我的*Lass寶貝*,掉著幾滴眼淚對牠說:"Lass寶貝要乖乖,妳是姊姊的寶貝,是姊姊的Lass寶貝啊...妳媽咪不在,沒人在家,但沒關係,我在,小鈞姊姊在..."

還有一句沒說出來的話...

*小鈞姊姊真的好捨不得我的Lass寶貝*

*A*連絡不到*鯊魚&鯊魚媽*...

之後*鯊魚哥*回來了,我們告訴他*Lass*要安樂死,他就開始說他知道*Lass*那幾天狀況很不好之類的廢話(既然都知道為甚麼不做些甚麼?)...

我打給*鯊魚*,她也說了同樣的話,說她前一天晚上有跟*鯊魚媽*說關於*安樂死*的事情,雖然*鯊魚媽*依然堅決反對...

*鯊魚*就說不用連絡*鯊魚媽*,也不用等她了,就讓*Lass*走吧,不要繼續痛苦...

我在電話裡說到那天*鯊魚媽*死都不肯拉*Lass*出來讓我看的事情...

*鯊魚*回了我:"她哪裡敢讓妳看,她一定是怕被妳罵啦..."

怕我罵,寧可賠上*Lass*的生命?

接下來的細節省略...

狗都打完針後,就要處理那兩隻該*安樂死*的狗狗(依然沒找到*Benjamin*)...

此時*鯊魚爸*也回來了,大家都圍了過來...

Auntie們哭了,而幫忙按著*小黃*的*H妹妹*,早就不知道哭了幾次(在這之前,她已經幾次與*小黃*獨處,道別,還叫她媽媽幫她和*小黃*拍幾張最後的合照)...

麻醉*小黃*不算順利,牠一直不睡,只好再補打一支麻醉劑...

拖了有點久,在我的協助下,獸醫終於打下了最後一劑*安樂死*的藥物...

*小黃*的身體抽動了很大的兩下,摸著牠身體的*H*跟著大哭...

這是我見證那麼多次*安樂死*過程,狗的身體反應最大的一次,我不知道是不是這家診所的藥物不同而導致不同的效果...

大家散開,剩下*H&H哥哥*守著剛斷氣的*小黃*...

輪到*Lass*了...

*獸醫A*才告訴我*Lass*必須要等,因為她沒帶夠麻醉劑,剛剛全用在*小黃*身上了...

大家吃飯去,*A*交代*司機S*來收屍體,並且送*Lass*到診所,準備*安樂死*...

過沒多久,在餐廳的我們,接到消息,*Lass*在途中斷氣了...

對不起,我沒能送妳最後一程...

而我不斷希望,*Benjamin*已經死了,不要還獨自在外痛苦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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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有少數的幾隻狗,從不屬於我,卻牽動著我...

而*Lass & Benjamin*就是其中兩隻...

牠們兩隻都差點成為我的狗,差點跟我姓*方*...

*Lass*在很小很小的時候,曾經與牠的姊姊*Yoyo*在我家住了一個晚上...

*Lass*的名字也是我取的(*Yoyo*是我媽取的)...

這一胎有四隻,是*華姨*家的*Bella & Tike*生的...

四隻裡頭,只有*Lass*長得像媽媽,又是最小隻的,而且黑黑的...

所以從小就被說不好看,被大家嫌棄...

*鯊魚媽*當年吵著要*Yoyo*,*華姨*說好,但必須要連*Lass*一起收養(另外兩隻留在*華姨*家)...

那時候,*鯊魚媽*也覺得*Lass*不好看,一直推拖...

而當年,就剛好只有我特別喜歡*Lass*,對另外三隻不太感興趣...

覺得我跟牠特別有緣,牠從小的眼神就好像很懂我...

那一次,把*Lass & Yoyo*接到我家玩,我媽也吵著要*Yoyo*,但不介意順便留下*Lass*,但我向來不願養這種小型犬,所以送回給*鯊魚媽*...

*鯊魚媽*還是拼命要說服我養*Lass*,她養*Yoyo*就好了...

總之,這始終沒發生...

有很長的時間,*鯊魚媽*都開玩笑說*Lass*姓*方*...

因為我跟*Lass*好像真的一拍即合,牠看到我永遠都超開心超興奮,我每次見到牠,永遠都左一句*Lass寶貝*,右一句*方小Lass*的...

有一兩次把*Lass & Yoyo*接到我家玩,我媽都說*Yoyo*好可愛,*Lass*好老...

養了*Kenji*不久,我真的很認真要給牠找隻伴,心裡當然盤算著*Lass*...

也曾經接*Lass*過來跟*Kenji*相親...

可是*Lass*這隻小母老虎,把我家俗辣*Kenji*嚇得半死,相親大失敗...

四年過去了,*Lass*走了,牠始終不姓*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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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Benjamin*的緣分,我當年記下了,在這裡...

牠也是我多次想帶回家的狗...

因為牠看到我都會很開心,那些auntie們有時候會說我才是*Benjamin*的主人,*Benjamin*還是會跟*主人*的...

至於昨天被安樂死的*小黃*,牠完全就是隻詭異的狗,牠一直以來都超討厭我的...

牠沒事就愛從後面偷襲我的後腳跟,牠應該是咬過我最多次的狗...

雖然他們都說這是牠的習慣,牠偶爾也會偷咬他們的腳跟...

但我不覺得,因為我沒看過牠咬別人...

都嘛是我的腳受害...

我常常為了防牠,時不時就回頭看牠有沒有跟在我身後,牠每次看到我回頭,不是吠我,就是露出鄙視的眼神,然後冷冷地走開...

我常常被牠氣到,我也很愛在牠面前說牠壞話,故意惹牠...

昨天,我走到牠的面前,對牠說:"凶巴巴的小孩,要乖乖喔..."

這好像是牠唯一沒有吠我的一次...

再見了...再見了...

我累了...

我好不捨得...

放手有時候是個撕心裂肺的過程,尤其是被迫放手時...